“果味”的电子烟，究竟包裹着什么隐秘真相？

众所周知，传统香烟燃烧的烟草会产生两大致命毒素：焦油和一氧化碳。

相比之下，电子烟不含烟草，也不会产生烟雾，它采用一种电子加热的方法，只产生蒸气。

于是人们一度普遍认为，电子烟降低了吸烟的危害性，是替代香烟的更加安全的选择。

电子烟自2014年左右开始流行，数以万计的人成功戒掉香烟都得益于电子烟。

然而，也正是在2014年前后，世界多国政府开始严厉打击电子烟，有些国家甚至对它全面封杀。

对于这种可能成为“全球烟草危机的救命稻草”，这些国家为什么要采取如此严厉的措施？

关于电子烟，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内幕？

本周的《凤凰大视野》为您揭秘...

对许多电子烟爱好者来说，最初吸引他们的正是品类繁多的口味选择 ，这也是让他们不断回购的原因之一。

几乎人们能想到的任何食物的味道，都可能找到与之相对应口味的电子烟液体 ，比如榴莲味、草莓味、黑加仑味、燕麦奶味......

但与食品不同的是，电子烟液不需要公开其中的成分 。如今，国际市场上大约有16000种口味的电子烟，然而其中大多数的成分标签都含糊不清。

电子烟液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节目组将市面上五种流行口味的电子烟液送去检测：分别是可乐、葡萄、斑斓奶茶、焦糖和卡仕达奶油口味。

尼古丁

检测结果显示，这五种电子烟液体中都含有尼古丁 。

尼古丁是一种会使人上瘾的物质，在所有香烟中都能被找到。

伊薇特·范德艾克

新加坡国立大学苏瑞福公共卫生学院 副教授

通常人们认为尼古丁只会成瘾，但实际上它导致的后果远不止于此。尼古丁会使血管变窄，从而引发心血管疾病，对新陈代谢也有一定的影响，会增加患糖尿病的风险。

陈泰

新加坡国立大学杨潞龄医学院 副教授

就肺部而言，我们的肺部有一层微小的纤毛，这些纤毛对肺脏起着屏障作用。而尼古丁会伤害这些细胞，增加肺部感染的风险。长此以往，还有引发慢性肺部疾病的可能，比如哮喘和癌症。

传统香烟中的尼古丁是由烟草燃烧而释放形成。但在电子烟中，制造商会先从烟草叶中提取尼古丁，然后添加到电子烟液中。

与等待烟草燃烧才能释放的尼古丁相比，它自身释放的速度会更快。

那么，为什么要把这种会上瘾的有害物质添加到标榜着比香烟健康的替代品中呢？

沙哈布丁·贾利尔

电子烟制造公司 执行董事

对于一个吸烟者来说，戒烟需要一定量的尼古丁。在电子烟中，我们可以按照需要调整尼古丁的含量。

电子烟的尼古丁含量有多种不同浓度的选择，从0到每毫升50毫克 。

切蕊·拉斯马纳

电子烟使用者

起初我购买本地品牌的烟，尼古丁含量为每毫升30毫克。后来由于缺货，我就买了一个尼古丁含量为每毫升48毫克的外国品牌。从此以后我便都用48毫克的，它更能令人愉悦，感觉很不一样。

戒烟者的终极目标是达到零尼古丁含量，但零尼古丁的电子烟并不常见。

美国的一项研究发现，零尼古丁电子烟在市场上所占的份额不到1% 。

香兰素和乙醛

然而，尼古丁并不是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物质。

专家在五种电子烟液的检测结果中，还发现了另外两种未在成分标签上列出的化学物质：香兰素和乙醛。

陈泰

新加坡国立大学杨潞龄医学院 副教授

乙醛是一种致癌物质，同时会增加尼古丁的成瘾性。 香兰素来自香草提取物，它在电子烟液中作为甜味剂或调味添加剂。这些化合物吞咽下去是没有问题的，但当人们加热并吸入这种物质时，它们实际上会对肺部产生刺激。

液体毒品

我们应该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THC，也叫四氢大麻酚，是从大麻植物中提取出的精神活性物质。

通常，人们提到的吸食大麻后的“兴奋感”，就是与这种化合物有关。

在印尼，使用、持有或出售任何形式的大麻都属于非法行为。

但近年来，印度尼西亚涌现出一批专门制作毒品电子烟液的小型手工作坊。

这种作坊虽小，却有着广泛的销售网络。

布迪

毒品电子烟使用者

据我所知，我的朋友们使用的是大麻类合成毒品，比如第一种是JWH，第二种是摇头丸，第三种是冰毒。如果我在抽电子烟的时候，混入了液体毒品，周围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因为有其他味道可以做遮掩。

犯罪分子一直寻找一种容易且不易被察觉的销售毒品方式。通过电子烟来这样销售毒品无疑来得更快、更容易。

那些常规电子烟制造商用来吸引年轻人的口味和香味，也正是掩盖毒品气味的元凶。

普通消费者很难区分哪种电子烟的气味是正常的，哪种是含有毒品的，因为它们都混合了香味。

多个国家的调查显示，年轻人是使用电子烟的“主力军”。

在印尼所有年龄段的人群中，使用电子烟最多的群体是青少年。在马来西亚，青少年抽电子烟的比例为10%，有超过50万未成年人在使用电子烟。

萨巴罗

槟城消费者协会教育官员

未成年人甚至是7岁到12岁处于小学文化程度的孩子也会沉迷电子烟。我问他们：“你们会接触香烟吗？”，他们说“不会”，因为他们讨厌烟草的味道。而这些电子烟产品没有任何烟草味，只有糖果、巧克力、薄荷糖的味道，这些口味只会让这些孩子对电子烟上瘾。

伊薇特·范德艾克

新加坡国立大学苏瑞福公共卫生学院 副教授

几乎都是年轻人在吸食这些新奇口味的电子烟，像波霸茶味、彩虹泡泡糖味。25岁之前大脑仍在发育，如果在到达这个年龄之前就开始使用像尼古丁这样会成瘾的东西，你对它上瘾的可能性就更大。

陈泰

新加坡国立大学杨潞龄医学院 副教授

过早接触尼古丁会使青少年的肺变得更小更弱，他们的肺部无法充分发育。如果体内没有适量的氧气，他们的呼吸和正常的生活就会受到影响。

图鲁斯·阿巴迪

印度尼西亚消费者协会 执行主席

这些青少年之所以吸食电子烟，是因为他们认为抽电子烟更安全也更文明。电子烟行业的营销内容和方式，使大众对它的危害认知不清。 在印尼，无论是印刷媒体、电子媒体，还是数字媒体，都没有任何法规对电子烟广告进行监管。

尽管有许多法律条文规定，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但社交媒体和诱人的电子烟口味仍旧吸引着众多年轻人。

电子烟在一些国家的流行趋势也似乎并没有减弱的势头。预计到2030年，电子烟的全球市场规模将达到1820亿美元。

如此下去，全球对这一行业的监管和执法，也将变得越来越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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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凤凰大视野

编辑：yii、漪宁

被国标限制的电子烟，正走向“果味”

“柔和青瓜香、香甜豆香、红枣酸奶香、清甜莓果......。”春节期间，记者探访多个电子烟门店发现，市场上的“近果味”烟弹新品逐渐多了起来，虽然产品名仍是如“忘江有径、山水任行、清风雅韵”等富有诗意且和水果味无关，但在口味标签上仍令人充满遐想。

电子烟品牌时雾前联合创始人赵杨博对记者分析称，随着市场监管有所回暖，研发迭代，会有一些添加水果等味道的口味出来。“但是整体应该还是在国标范围下，像之前那种纯水果味不太可能。”铂德电子烟品牌前合伙人方辉也表示，烟草局对于实质性的配方仍然没有放开。

多位电子烟从业者告诉记者，这些带点儿甜味的烟弹比之前纯烟草味销量会好一些。不过比起水果味时代“还是差得比较多”。不少电子烟企业或从业者仍在转型或探索新业务。前电子烟从业人士李杰说，“国标允许的添加剂就那几种，‘国内市场’不可能再回到2022年之前的辉煌。”

近果味电子烟烟弹渐多

春节假期期间，记者走访多家电子烟门店发现，悦刻、柚子、铂德、米我等多家电子烟企业，已经推出多款口味更多样的电子烟烟弹，虽然不像水果味禁售前那样丰富，但从味道清单的宣传介绍上来看，相当一部分往接近果味和食品味方向靠拢。

以悦刻为例，数家门店提供的口味清单显示，悦刻近期推出的口味在国标烟草味基础上，增加的口感有青瓜甜香、蜂蜜花香、桂圆果香、焦糖可可、绿茶香、烤面包香、话梅香、微甜枣香等味型。铂德电子烟推出的胶东烟草“天然坚果香”，其新近推出的第三代国标烟弹则有“爽口山楂、清甜蜂蜜”口味。北京某商场一悦刻柜台的工作人员称，她所在零售点销量最好的是偏蓝莓味和栗子味。

某经销商提供的符合新国标的电子烟最新口味类型

在水果味烟弹已经被烟草专卖局禁止的情况下，这种近果味和原来的纯水果味有什么区别？一位电子烟门店经销商解释称，以悦刻的带绿豆味烟弹为例，其是烟草味基础上的绿豆口感，而原来的是“纯绿豆味”，“打个比方，原来如果是100%的纯水果味，现在有个2%或者3%的水果味就了不得了。它是在符合国标烟草基础上，稍微有些回甘回甜。”

电子烟品牌时雾前联合创始人赵杨博曾对记者介绍过国标烟草口味的调配情况：传统水果味电子烟使用的香精香料可以有几百种到1000种，而国标里的白名单限定在了100多种原料内，这就限制了口味调配的可能性。不过他也提到，在这个原料范围内，烟油公司包括电子烟企业也在进一步地研发，争取做出更好的产品，这需要一个逐步的过程。

针对近期出现的近果味的情况，赵杨博对记者分析称，随着市场上这方面的监管有所回暖，加上研发在迭代，会有一些添加水果等味道的口味出来。“但是整体应该还是在国标范围下，像之前那种纯水果味不太可能。”

近果味的销售情况如何？电子烟从业者范雨对记者说，目前这些带些甜味的烟弹比之前纯烟草味销量会好一些，“因为产品品类还是比较多的。”不过比起水果味时代，“还是差得比较多”。

也有一些新产品因“过于果味”被叫停。上述经销商提到，一款“焦糖香巧克力”烟弹已经停产，主要原因是“甜味偏高”，店里总共还剩10多盒。“这款口味之前是被烟草局审批过审的，但是后期再次巡检的时候发现其甜度过高，所以就不被允许继续生产了。”她估算称，这款口味的烟弹加起来总共也就卖了一个多月。

业务转型与出路探索

新国标口味限制下，一些电子烟企业也在尝试扩张或创新品类。比如HQD（深圳市汉清达科技有限公司）推出了多款一次性产品，并在多个国家畅销。米我品牌推出的陶瓷心一次性电子烟也在口味上有较多创新。还有电子烟企业推出更多不同形态的同类产品。

也有品牌开辟了新产品线。记者在一家电子烟门店内见到了悦刻推出的口腔护理产品。这家头部电子烟企业还推出过口腔荐品平台。唯它电子烟此前推出新型槟榔口香糖【槟气】。记者了解到，现阶段唯它公司已经全面转型。

河南某电子烟门店内销售的槟榔口香糖等产品。记者孙文轩摄

谈及转型槟榔口香糖赛道的缘由，槟气产品公司一位内部人士对记者称，“公司在电子烟时代，槟榔提取物方面有技术储备，槟气作为内部孵化项目目前暂时在槟榔口香糖新型赛道已经跑到了第一，所以2024年要保持并扩大这种优势。”

“槟气每个月的销量规模都在增长。”上述内部人士说，这个赛道天花板很高，想进入的企业也很多，传统槟榔企业也在研发中。“口香糖槟榔和电子烟的产品逻辑相似，口香糖槟榔对传统槟榔的替代作用更有效。”

前电子烟从业人士李杰提到，电子烟领域做国内市场的公司，转型是一个很普遍现象，“悦刻有做火星榔，柚子有做力当家，水槟榔有做战斗力，还有一些试水过但是没有水花。”他强调称，“槟榔口香糖技术含量不比电子低。”

电子烟企业的转型或者新品探索之路早已开启，以悦刻为例，其于2022年推出咖啡子品牌“醒刻ON”，截至2023年2月，该品牌在成都落户5家门店。时雾在2022年则发展了直播服装业务及企业团购业务（水果熟食）。魔笛在咖啡和精酿馆也有所布局。

“悦刻孵化了很多新项目。（整个行业）都在找出路。”李杰说。不过这种探路并不完全顺利，目前悦刻的口腔荐品平台小程序已经无法正常打开，官方公众号也已停服。美团和地图平台上的相关信息显示，成都的醒刻咖啡目前也仅剩一家营业。一位接近悦刻的知情人士表示，悦刻的业务重心目前依然在电子烟上。

赵杨博告诉记者，时雾的电子烟业务也已经不再开展，团队目前重心已经放在养老和文旅板块，他自己已经开始新的创业征程。

市场难再现辉煌？

行业整体发展态势也能从龙头企业的业绩表现窥见一二。悦刻母公司雾芯科技此前财报显示，公司2023年第三季度净营收4.28亿元（人民币），同比减少59.0%。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第三季度经调整净利润1.98亿元，同比减少39.9%。

雾芯科技创始人、董事长兼CEO汪莹表示：公司仍然面临外部挑战，特别是非法电子烟的影响。“许多用户仍然不了解这些新规定，例如口味限制，这减缓了他们对新国标产品的采用。”

北京某商场内电子烟零售点。记者孙文轩摄

对于新近出现的近果味烟弹，李杰并没有很乐观，他提到，口感方面不好评价，但“国标允许的添加剂就那几种，不可能再回到2022年之前的辉煌。”

确实有不少电子烟门店已经关闭。河南东部某地区一家电子烟门店销售人员告诉记者，此前该地区有十多家电子烟店，但是自从水果味禁售之后，经营每况愈下，到今天这一区域只剩3家门店。“（在符合国标基础上不断创新口味）可能会让市场好一些，但是快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比较难。”赵杨博说。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我国电子烟出口强劲，技术引领全球占主导地位。艾媒咨询的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电子烟行业内销市场规模145.0亿元，而外销出口达1015.0亿元。截至2021年，中国企业制造占全球电子雾化产能的95%以上，销往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专业委员会秘书长敖伟诺此前也对记者表示，我国电子烟行业是以出口为主的新兴行业。国家鼓励出口的政策不会变。

方辉此前任铂德电子烟品牌合伙人，不过春节期间他告诉记者，自己已经离开原公司，在做一个专注海外市场的电子烟品牌，“国内电子烟市场现在萎缩得很厉害，超出了各方的预期，海外市场还在快速增长。”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孙文轩

编辑 白昊天

校对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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